沧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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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莲北】君臣(文字版)

*之前条漫图透→戳我文字完整版,说说我心中君臣的故事,希望有生之年能把这个系列画完(。

其实本来只想写个大纲的,结果写手老毛病犯了越写越啰嗦【叹气】


【莲北】君臣

开春,圣上下了旨,命他去教年仅八岁的小太子习武。

那小殿下的容貌,莲华以前倒是曾在周岁贺宴上见过。被众朝臣包围着道喜的孩子眉目如画,见了人便咧开嘴角甜甜地笑,眼瞳澄澈得在这满是斗心勾角的皇城里宛如一块尚未被打磨的璞玉,不过是寥寥一瞥,却纯真美好得让人几乎失去了言语的力气。

后宫虽有佳丽无数,圣上却独对琊皇后一往情深——只可惜琊后身体孱弱,多年来竟一直未能诞下嫡出。而八年前小殿下终于降临人世后,年迈的天子便当机立断封其为太子,赐名“北琊”。宫中无人不知小殿下是圣上的心头肉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碎了,只恨不得天天派十数名亲卫紧盯着,生怕这小祖宗遭受半点闪失。

而就是这样一个自出生起便饱受万千宠爱的小太子,圣上却居然舍得让其跟随他这个“恶鬼”将军习武……一想到这里,莲华便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莲华没教过小孩子,更不知道应如何与孩童相处。他幼时是被人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,自小到大尝遍了生离死别与鲜血的味道,可如今却要猝不及防地去面对一个这番纯真无邪的魂魄,沙场上一向镇定自若的将军倒是头一次感到没来由的不知所措。

而事实上,当小太子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,用略带好奇的天真目光仰头打量着他时,莲华甚至连心中本已经准备好的话语也都全都忘在了脑后。

“末将名为莲华。”莲华板着脸道,“从今往后,小殿下的武艺便由臣负责教授。”

“我叫北琊。”小太子满心欢喜地抱住他的胳膊,长长的睫羽扇动着,似在瘙痒着他本就有些躁动不安的心,“父皇说你是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!那你一定很厉害了!”

“末将不过是会些防身的武艺和枪术,算不得什么。”

“我喜欢长枪!”北琊眨巴着眼睛,“将军能教我吗?”

“枪也分为许多种,我所会的枪术并不一定适合小殿下。”莲华道,“而至于小殿下究竟要选择何种武器,现在谈起未免为之过早。”

说到底,自一开始起,莲华便不觉得这小太子能一直认真跟他习武。大多数孩子都是一时热度的性子,很快便会被更为新奇的事物吸引了眼光,又何况面前这个娇生惯养的孩子?可莲华没想到的是,北琊不仅在他颇为严苛的教导中坚持了下来,甚至一招一式都使得有板有眼。不过是两年的时光,宫中学过些粗浅功夫的侍卫居然都打不过他了。

“将军,你看我些日的成果如何?”北琊面不红气不喘地打完一整套拳,用略显期待的眼神盯着他。

“不错。”莲华评价道,“虽然不过是些花架子,用不到真正的厮杀里——但若是用来唬唬未曾习武的普通人,倒也足够了。”

“将军总是这般严厉。”北琊撇着嘴嘟囔着,“都快两年了,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学枪?”

“你若想学,我今日便能教你。”莲华开口。

北琊一愣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真的吗?”

“我何曾欺骗过你?”莲华走到一旁的武器架旁随手挑了杆长枪,手腕一抖便耍了个漂亮的枪花,“你习武已两年有余,底子还算扎实,学点粗浅的枪法也是有益无害。”他看了看小男孩连自己胸口都不及的小脑袋,沉思了一会儿,便重新挑了把旗枪递给他,“你现在太小,使不动长枪的。这旗枪较轻,对你而言耍起来也容易些。”

“将军又在看不起我!”北琊不高兴地噘着嘴,“你等着,以后我肯定会长得比将军还高的!到时候,将军势必会对我另眼相看!”

“在让我对小殿下另眼相看之前,还请小殿下先认真随我学习旗枪的用法吧。”莲华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下,小男孩儿便一边笑一边跑到不远处的练武场中央等着他了。

明明已经过了两年了,北琊却依旧是这副性子,一点都没变——莲华在心里感叹。

兴许是圣上对他保护得太好的缘故,北琊实在太过善良澄澈了,甚至天真无邪得过了头,天真到一点都不知深宫是怎样一个充斥着权谋与嫉恨之所。

尽管善良的人日后可能会成为明君,但太过善良的人在宫中却是活不长久的。虽说圣上是出于一片好心才不忍让他接触这世间黑暗,可在某种程度上却也是在害了这孩子。即便如今陛下在世的时候能保护得了他,但不可能护他一辈子。虽说北琊是嫡长子,可较他年长的庶子们却也在对皇位虎视眈眈。在这步步容不得走错的宫中,北琊迟早要亲眼面对这世上的一切残忍与阴暗,而那时的小太子又要如何在这人心险恶的宫中挣扎着活下去?

更何况,近年来边关附近也战事连连。蛮族渴求中原的沃土已久,考虑到圣上已步入知天命之年,若不迟早解决蛮族的隐患,日后只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祸端——内忧外患,这对仍未及冠的太子北琊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考验。

在指导小殿下枪术的日子里,他亲眼见证着对方的成长。男孩的个子较之前蹿高了不少,身子骨也长开了,隐隐显现出美人胚子的模样。小太子似乎变得格外喜欢他,每天都恨不得黏在他的身旁,仿佛只有莲华所在之处才是他心安的归属。

“将军晚上能不能不要走?”北琊眨着眼睛问他,“我想要将军留在宫里,陪着我。”

莲华哑然失笑:“小殿下,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莫不成还要我晚上陪着你睡?”

“就一晚!”北琊央求着,“我想听听将军以前的经历。”

“都是些陈年旧事,有什么好听的?”莲华苦笑,却又拗不过他,只得朝随从知会了声,晚上便留宿在了小太子的寝宫里。

“将军。”当他正准备和衣而眠的时候,北琊钻到他的被窝里,小小的胳膊用力地揽住他的腰。孩子将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里,呢喃着:“我好喜欢你呀,将军,好喜欢好喜欢……”

莲华隐隐感觉北琊望着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。那眼神本应是仰慕的,崇敬的,可现在却带着按耐不住的狂热与渴求。莲华虽不近情爱,可也不是个彻彻底底的呆木头——日后帝王的情思,他承受不起,也不敢去想象承受的后果。而就是在他为北琊那令他日渐头疼的感情烦躁不已的时候,边关战争终于爆发,圣上下了旨,封他为镇关大将军,前去边疆平息叛乱。

莲华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。

他刚接了圣旨,连宫门都没来得及走出,便听得身后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,紧接着便是腰间一紧,男孩自背后死死地搂着他的腰,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块浮木——

“将军!”北琊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,“我不要你走!”

“这是圣旨。”莲华平静地答道,“小殿下,请放手吧。”

“我不管!”北琊执着地拽着他的衣袖,“我去跟父皇说不要你走!你是我的老师,没有你,谁来教我习武!”

“御林军总教头白琊武艺高超,为人也正直,”莲华略一沉吟,“让他来教导小殿下,想必会比末将更加合……”

“我不要他,我只要你!”北琊咬着下唇,用摇摆不定的眼神瞅着他,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去,“将军,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……”

“……”莲华沉默地看着足足比他矮了两个头的男孩,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我喜欢你!我喜欢你!将军,你知道的吧!”北琊的声音近乎悲戚,“我不要你走!我害怕你一走就再也不回来!我不喜欢这冷漠的皇城,我不喜欢这吃人般的后宫……求求你,求求你了!能不能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在这里,独自前往边关!”

“小殿下,请不要任性了。”莲华一字一顿地开口,“小殿下既然贵为太子,那么宫中万般艰险想必也不必末将多做说明。纵使现在圣上安康,能护得了你,可他却护不了小殿下一辈子……北琊,”他忽然郑重地喊了孩子的名字,“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抛弃你心中可笑的天真,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!”

在教导他习武的近四年里,莲华从未像今天这般用如此严肃地口吻呵斥过他。北琊先是一怔,随后心中一阵涩意泛起,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:“我只是……不想让你走……”他攥着莲华的衣角,委委屈屈地开口:“我真的好喜欢你,想和你过一辈子……”

“小殿下,”莲华闭了闭眼,终究还是狠心开口,“你知不知道,你有时候真的……很碍事。”

他感觉孩子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。

北琊就这么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,彻底松了捏住他衣角的力气。莲华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勉强维持住面上镇定的神情,一步步朝宫门走去。而他走了没几步,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叫喊——

“莲华,你怎么敢这么对我!”小太子的面颊狰狞,声音宛若泣血,“你怎么敢走!你怎么可以走!”

莲华克制住内心想要回头的冲动,加快了脚步。

“莲华,你到底有没有心!你明知道我是认真的,我是真的喜欢你!你要是真的走了,我会恨你一辈子!一辈子都不原谅你!”

莲华没有回答。

“你要是走了,就永远都别再回来!莲华,求求你了,莲华——!”

宫门在他的身后缓缓闭上,莲华按了按太阳穴,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,只觉日光从未这般刺眼过。北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似乎被深深铭刻在了他的魂魄里,一闭上眼,脑海中便全是那孩子的音容笑貌。北琊,小殿下,他的小太子,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,那孩子日后定会成为一代明君——可对方心中残存的天真无邪却是他成长之路上一块巨大的绊脚石。而至于这绊脚石,便让他这个将军亲手代为撕得粉碎吧……

哪怕这代价,会是让对方记恨自己一辈子。

 

莲华没有想到的是,这一去边关,便是十年。这十年里,他曾数度与死亡擦肩而过。有时,在静谧到无法入眠的深夜,莲华也会想起那个曾经对着他天真微笑的孩子——他过得好吗?庶子们有没有欺负他?他也曾想找人去打探对方现在的情况,但终究还是作罢了。

毕竟,是他亲手葬送了北琊心中残存的天真与无暇,纵使对方现在安然无恙,却也不可能再变回初见时那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般的孩子了。

是他当初下狠心绝情离开,而如今若要再周转着去打听那孩子的情况,未免太过可笑。

而当莲华平复完战乱,十年后再度回到京城时,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太子早已成为了君临天下的帝王。

久经沙场的将军在殿前单膝跪下,一板一眼地向龙椅上的帝王汇报这十年来的战果,得来的却是对方一声略带嘲讽的冷笑:“将军在边关呆了十年都不嫌腻,莫不是那荒芜之地的景色比起繁华的京城更甚?”

幼稚——莲华在心里直叹气,北琊果然还一直在记恨着他。

“也罢,将军长途跋涉自边关归来,身子也应疲乏不堪。朕倒是有些话想私下里对将军说,不如等将军稍作休整后,明夜单独来朕的寝宫叙一叙陈、年、旧、事?”

莲华顿时只觉头疼不已,他马不停蹄自边关赶回京城,只为能早日见那人一面。可此时,精神上的疲惫却早已胜过身体上的疲惫。此时的帝王早已不是当年好糊弄的孩童,说起话来明里暗里带着刺,血淋淋地扎在他的心上。究竟是有多深的恨,才能让当初哭喊着说“喜欢”的孩子如今这番对他?

次日入夜,当莲华被侍从引领着来到帝王的寝宫后,所有人便都退下了。莲华推开门,屋里烛光摇曳,北琊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。见是他进来了,帝王站起身,漂亮的眼眸带着憎恶似的盯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:“跪下。”

帝王之命,臣民怎敢不从。莲华一声不吭地单膝跪下,只想看面前这个小祖宗究竟还想怎样想方设法折腾他。

“骗子。”北琊开口了,已是真龙天子的青年音色清朗,可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让莲华感到入髓般的寒意。

莲华的瞳孔骤缩,可他却一声都没有辩解。

“十年前,朕尚年幼,曾哭求着让你不要丢下朕一个人在虎狼之穴般的宫中去守卫边关,可将军却心狠到连头都不回便决然离去……”北琊的声音发着寒,“十年未见,你究竟有多厚颜无耻才居然敢再度在朕的面前出现啊,将军。”

“末将当时领了圣旨,不得不走。”莲华低低地答道。

“朕不要听这些没用的。”青年修长漂亮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,胸膛因为剧烈的呼吸而不停起伏着,“朕只想知道你的真心。”

他的真心?莲华哑然失笑。他是个恶鬼,不配拥有爱,更不配被爱。帝王的情思万千沉重,何苦赋予他这个满身血腥之人?他承受不起,也不敢去承受。莲华没有立刻开口,只是用审视般的视线上上下下地将面前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,方才点点头:“不错,比以前成熟了不少。”

北琊长大了。

原本比他足足矮了两个头的小男孩儿,此时已经长为了身长玉立的青年,长长的发丝一直垂到腰际,眉眼间依稀有昔日琊妃的影子,脸颊精致漂亮得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儿。他的小太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王,不再天真,不再软弱,对敌人冷漠心狠,对臣民却体恤宽厚,可谓一代明君——

除了对他。

只有在对他的时候,北琊是带着无比憎恨的目光的。莲华也曾想过,十年前自己对孩子说的话是否太过残忍,但他却没想到北琊竟是将这份恨足足记了十年,恨到直至现在都不愿原谅他。他所关怀记挂了十年的人,用这般憎恨的口吻、憎恨的目光、憎恨的态度对待着他——这份入骨的恨宛如一把尖刀,要在他的心上血淋淋地挖出一个口子来,他感觉不到疼痛,可内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似的,麻木的,空荡荡的。

“是啊,朕成熟了不少,还得拜将军所赐。朕抛弃了你所谓的纯真,冷酷心狠到有时朕自己都觉得害怕,是为了让将军觉得朕不再‘碍事’!可是,我的将军……”北琊发狠道,“十年,朕等了你足足十年!你每次送书信到京城,朕都欢喜不已,期望你能单独给朕留句话也好……可实际上呢!”青年咆哮着,眼角发红,“将军每次除了战况只字不提一切和朕有关的事!莲华,你究竟有没有心,究竟有没有感情!有时候朕都怀疑,曾经会手把手教朕旗枪的将军是否只是朕幼年的幻觉,你是否曾真的在朕身边陪伴了我四年!朕喜欢你,莲华!这十年里,朕不立后,不娶妃,从不沾声色……只因朕直至现在都喜欢你,你究竟知不知道啊!”

他当然知道,他怎会不知道。

可正是因为他知道北琊喜欢着自己,莲华才会感到没来由的恐慌与害怕。他是恶鬼,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爱,却又比任何人都惧怕爱——因为他的情感太过炽烈,稍不留意便会伤到他所在乎的人。莲华不惧死生,他只惧自己失控的情感会将他那仅剩的珍视之物也一并夺走——或许日后他能找到一个能真正接受他的人,但那个人恐怕不会是北琊。

当年,是他伤了北琊的心,如今他哪有脸要求对方再重回到自己的身边。

“将军,你喜欢我吗?”年轻帝王的指腹暧昧地摩挲着他的唇,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,瘙痒着他本就躁动不已的魂魄,“说呀,喜不喜欢我?”

“我哪配得上陛下的宠爱。”莲华面无表情地答道,竭力想按耐住自己胸中狂跳的心脏,指尖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,仿佛要在那里掐出一道道血痕来。

“撒谎。”北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,低低地笑,“将军,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子,嘴里从没一句真话。你知道吗?你的心……跳得好快。”

莲华一愣,刚想反驳几句,可北琊却已经倾身吻住了他的唇。青年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,声音喑哑而又暧昧:“将军……你想要我吗?”

被在乎的人百般蛊惑还能坐怀不乱,那恐怕就不是一个发育健全的男人了。喘息间,烛光点点,被整齐码在案上的奏折早已散落满地。北琊睁着一双漂亮得摄人心魄的眼睛,勾着他的脖子向他索求。身下的人儿抖若筛糠,长发泼了满床,指尖死死攀着他的肩膀,只能凌乱而破碎地自喉咙里吐出几句含混不清的讨饶。

脆弱易碎的美。

莲华抚着他满是汗水的脸颊,低声道:“这可是你自己主动勾我的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北琊用慵懒的口吻道,“可我的将军,你知道吗?我想要你,想要了十年了。如今我终于得到了你,又怎么会后悔?”

“十年前你还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鬼,懂什么?”

“我当然懂。”北琊嘟哝着,“我从很早很早起,就喜欢你了。”

“然后你恨了我近十年?”莲华说。身下的人儿发泄似的一口咬在他的肩头,赌气般嘀咕道:“你不也抛弃了我近十年?”

“我只想让你快点长大。”莲华叹道,“天真与无暇,是这宫中最不需要的两样东西。”

“你在我的心里,是特别的。”北琊小声说,“一直一直,都是特别的。”

“当然特别。”莲华回京后一直在被这不听话的小屁孩膈应,此刻也不免想逗逗他,“帝王一般可不会和臣子一夜春宵。”

“能在朕的面前这样乱说话还能活下来的臣子,这天下除了将军也找不出第二个了。”北琊攥着他的指尖,低声道,“朕只想和你在一起。除了你,谁也不要。”他想了想,又补充道,“这是圣旨,不许违抗。”

莲华低着头,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将他揉入怀中,声音几不可闻:“……遵旨。”

他是君,他是臣;他是耀眼的日光,而他却是浴血的恶鬼。

莲华知道自己本不该去贪恋这份根本不属于他的温暖,可兴许是接触久了太多的黑暗,有那么一瞬间他竟那么想拥有对方,那么想去拥有这份不该属于他的体温,渴求到恨不得将那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,生生世世,永不分离。

贪恋,却又犹疑;渴求,却又畏怯——

君臣,君臣,不过简单二字,轻于鸿毛,却又重于泰山。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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